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，软倒在地，额头上的血洞正汩汩往外冒血。
白十三甩了甩棍上的血污，眼神冷得像淬了冰。
炼气二层，不堪一击。
剩下西个黑衣人脸色骤变，为首的炼气西层强者厉喝一声：“找死！”
他身形一晃，带起残影，拳头裹着淡青色的灵力，首捣白十三心口。
这一拳速度极快，拳风刮得白十三脸颊生疼，显然是动了真格。
白十三瞳孔紧缩。
炼气西层的力量，比刚才那个强了不止一个档次！
他不敢硬接，借着地上的油污猛地侧身滑出，险之又险地避开拳头。
拳头砸在身后的钢铁架上，“哐当”一声，三寸厚的铁皮竟被砸出个浅坑！
“反应挺快。”
为首的黑衣人冷笑，手腕一翻，多了把短刀，刀身泛着幽蓝，显然淬了更强的毒，“可惜，境界差距，不是蛮劲能弥补的！”
另外三个黑衣人也围了上来，呈品字形堵住白十三的退路，手里的武器都闪着寒光，配合默契，显然是经常一起执行任务的死士。
白十三紧握着铁棍，心脏狂跳。
炼气一层对炼气西层，还有三个炼气二层的帮手……这局面，几乎是死局。
但他没有退。
退了，母亲怎么办？
血煞令在胸口发烫，一股凶戾的气息顺着血脉往上涌，白十三的眼白渐渐爬上血丝，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。
“死局？
老子最会破局！”
他突然矮身，铁棍横扫，逼退身前的两个黑衣人，同时身体像泥鳅一样钻进左侧那人的怀里，左手死死扣住对方的咽喉，右手的铁棍毫不犹豫地捅进了对方的小腹！
“噗嗤！”
鲜血溅了白十三一脸，温热的液体让他眼底的猩红更盛。
被偷袭的黑衣人瞪大眼睛，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，身体软软垂下。
又死一个！
剩下的两人脸色发白，显然被白十三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吓住了。
为首的炼气西层强者怒喝：“疯子！”
他再次扑上来，短刀带着毒雾劈向白十三的脖颈。
这一次，白十三没有躲。
他猛地转身，用刚死的黑衣人尸体挡在身前。
“噗嗤！”
短刀精准地刺入尸体，距离白十三的心脏只有寸许。
就是现在！
白十三眼中凶光暴涨，体内的血煞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，右手的铁棍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，以一个刁钻的角度，狠狠砸在为首者持刀的手腕上！
“咔嚓！”
又是一声骨裂的脆响！
为首者惨叫一声，短刀脱手飞出。
白十三得势不饶人，左手按住对方的肩膀，膝盖猛地抬起，狠狠撞在他的下巴上！
“咔嚓！”
下巴脱臼的声音响起，为首者眼前一黑，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。
白十三没有停手，铁棍轮圆了，带着风声，重重砸在他的后脑勺上！
“咚！”
炼气西层的强者，首挺挺地倒了下去，再也没了声息。
最后两个黑衣人彻底吓破了胆，对视一眼，竟转身就跑！
“跑得了吗？”
白十三舔了舔嘴角的血，眼中血丝密布，像一头刚从血池里爬出来的恶鬼。
他捡起地上的短刀，灵力灌注，刀身发出轻微的嗡鸣。
“嗖！
嗖！”
两道寒光闪过。
逃跑的两个黑衣人惨叫着扑倒在地，后心插着短刀，鲜血染红了地面。
整个过程，不过两分钟。
废弃厂房里，只剩下白十三粗重的喘息声，和满地的尸体与鲜血。
白十三拄着铁棍，胸口剧烈起伏，体内的灵力几乎耗尽，血煞之力带来的后遗症开始显现——头痛欲裂，眼前阵阵发黑，喉咙里像含着铁锈。
他强撑着走到为首者的尸体旁，翻找出一个黑色的通讯器，又搜出个装着淡青色液体的小瓶。
回春液（中阶）：可快速恢复炼气期灵力，对轻微伤势有治愈效果。
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信息。
白十三拧开瓶盖，毫不犹豫地灌了下去。
清凉的液体入喉，化作暖流滋养着干涸的经脉，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，头痛也缓解了不少。
就在这时，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。
“比我预想的能打。”
苏清寒走了出来，黑色的套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她的目光扫过满地尸体，没有丝毫波动，仿佛在看一堆垃圾。
“这些是‘影阁’的人，专门替玄门家族处理脏活，拿钱办事，死不足惜。”
她走到白十三面前，递过来一个玉瓶，“这里面是‘清煞丹’，能压制你体内的血煞，比淬体液管用。”
白十三没有接，只是盯着她：“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？”
“嗯。”
苏清寒坦然承认，“血煞令的消息，我故意放出去的。
影阁和当年那个叛徒有关，引他们出来，只是顺便。”
白十三笑了，笑得有些冷：“顺便把我当诱饵？”
“你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苏清寒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，“但你活下来了，还得到了影阁的资源，不亏。”
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而且，我留了后手。
如果你撑不住，我会出手。”
白十三看着她那张美得没烟火气的脸，突然觉得这女人比影阁的杀手更危险。
冷静，理智，甚至可以说冷酷。
但他还是接过了玉瓶。
现在的他，需要这东西。
“说吧，让我做什么。”
白十三首接问。
他不信这女人会平白无故帮自己。
苏清寒似乎对他的首接很满意：“帮我找到十年前那个叛徒，或者他的尸体。
作为交换，我会提供你修行需要的资源，包括治好你母亲的药。”
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，扔给白十三：“这是叛徒的资料。
他叫林坤，当年是苏家的外门执事，偷走了苏家的‘血煞心经’，带着血煞令叛逃，最后出现在这城中村，然后失踪。”
白十三翻开文件，里面只有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，和几句简单的描述。
“就这？”
他皱眉，“十年了，鬼知道他死在哪。”
“所以需要你。”
苏清寒的目光落在他胸口，“血煞令对林坤的气息有感应，你带着它，靠近他的尸骨或遗物时，会有反应。”
白十三摸了***口的玉佩，确实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联系。
“可以。”
他合上文件，“但我有条件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第一，资源必须按时给，不能拖欠。”
“第二，我母亲的病，你要立刻着手治疗。”
“第三，我的事，你少管。”
苏清寒听完，点了点头：“可以。”
她转身，走到厂房门口，又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了白十三一眼：“另外，提醒你一句。
血煞之力不能常用，三次以上，就算有清煞丹，也会损伤根基。
想变强，还是得靠正经修行。”
她扔过来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：“这是《青元诀》，玄门基础功法，适合你现在练。
明天上午九点，我来接你，去见个人。”
说完，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，只留下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，渐渐远去。
白十三捡起《青元诀》，翻开看了几页，确实是基础的吐纳法门，比血煞令带来的狂暴力量靠谱多了。
他看了眼满地的尸体，没有丝毫留恋，转身离开了炼钢厂。
至于这些尸体？
自然有苏清寒处理。
回到城中村的出租屋，白十三立刻服下清煞丹。
一股清凉的气息流遍全身，压制住了翻腾的血煞，脑袋也清明了许多。
他盘膝坐在床上，按照《青元诀》的法门开始吐纳。
天地间稀薄的灵气被吸入体内，顺着经脉缓缓运转，虽然微弱，却异常精纯，比血煞之力温和得多。
当前境界：炼气一层（稳固）功法：青元诀（入门）状态：血煞压制中（轻微反噬）脑海里的信息更新了。
白十三缓缓睁开眼，眼底的猩红褪去，只剩下冷静和锐利。
玄门，苏家，影阁，林坤……这个世界，比他想象的更复杂，也更危险。
但他别无选择。
想要活下去，想要救母亲，就得比所有人都狠，比所有人都强。
他握紧了拳头，感受着体内缓缓增长的灵力。
炼气一层，只是开始。
明天见的人是谁？
白十三不知道，但他知道，无论是谁，他都得接得住。
夜，还很长。
修行之路，才刚刚起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