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杂役堂的“业绩标兵”
来往的弟子大多神色匆匆，面带倦容，修为也多在练气一二层徘徊。
江凡拿着戒律堂的手令，很容易就办理了入门手续，领到了一套灰色杂役服、一枚代表身份的木质令牌，以及一本厚厚的《杂役弟子规章与注意事项》。
分配工作的是一位姓王的执事，面色焦黄，眼皮耷拉着，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。
他瞥了一眼江凡的资质评定和戒律堂的备注，鼻子里哼了一声。
“五行伪灵根？
啧，能入门算你走运。
既然戒律堂打了招呼，也不能太亏待你。”
王执事懒洋洋地翻着名册，“去灵兽谷喂食‘铁喙鸡’吧，活儿轻省，就是味道冲点。”
灵兽谷？
铁喙鸡？
江凡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前世养鸡场的画面，那可不是什么“轻省”活儿。
铁喙鸡虽是一阶下品灵兽，但性情凶猛，粪便异味极大，且数量众多，绝对是杂役弟子里最不愿接的任务之一。
这王执事，分明是看人下菜碟。
江凡脸上却露出感激的笑容，上前一步，不着痕迹地将刚到手的十块下品灵石，摸出五块，塞进王执事手里。
“王执事，弟子初来乍到，不懂规矩，还请您多多指点。”
他语气诚恳，“弟子想着，能为宗门多尽份力是好事，但若能找个更能发挥弟子‘特长’的岗位，或许对宗门的贡献更大。”
王执事掂量着手中的灵石，耷拉的眼皮掀开一条缝，重新打量了江凡一眼。
这小子，挺上道啊。
“特长？
你有什么特长？”
江凡压低声音，一脸正气：“弟子对识别骗局、防范风险略有心得。
方才在戒律堂，就是弟子举报了一个潜伏的残魂老魔。”
王执事手一抖，差点把灵石掉了。
这事刚才己有风声传来，他本以为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傻小子，没想到正主就在眼前，而且看起来……精明的很！
举报自己戒指里的老爷爷？
这操作闻所未闻！
但细想之下，又狠又绝，安全无副作用！
王执事看江凡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。
这小子，是个狠角色，而且似乎……很懂“规矩”。
他不动声色地收好灵石，咳嗽一声，重新翻开名册：“咳，既然你有此等‘特长’，去喂鸡确实浪费了。
这样吧，‘任务核验处’正好缺个帮忙的，你去那里吧。”
**任务核验处**，负责核对外出历练弟子带回的任务物品，并发放贡献点。
这里接触的人三教九流，信息繁杂，确实更适合江凡。
“多谢王执事！”
江凡真心实意地道谢。
这五块灵石，花得值。
……任务核验处是一个宽敞的大厅，几个当值的杂役弟子正忙碌着。
江凡被分配给一个叫赵明的老弟子带着。
赵明简单交代了几句流程，主要是核对任务物品清单与实际物品是否相符，评估成色，防止有人以次充好，虚报冒领。
正说着，一个身材干瘦、眼神飘忽的外门弟子凑到柜台前，递上一个储物袋和任务玉简。
“师兄，交接任务，‘收集十年份清心草二十株’。”
赵明接过，神识一扫，点点头：“嗯，数量对，年份也够。
给你记上贡献点……等等。”
旁边的江凡突然开口。
他拿起一株“清心草”，放在鼻尖闻了闻，又仔细看了看根茎的色泽。
“这位师兄，你这些清心草，怕不是长在阴湿背阳之地的吧？
而且采摘时，用了‘聚水符’强行催熟，虽然看起来年份够，但药力起码流失了三成，核心的清心凝神效果大打折扣。
这……恐怕只能按七成品质计算贡献点。”
那干瘦弟子脸色一变：“你胡说什么！
这明明就是合格的清心草！”
江凡不急不躁，拿起那本厚厚的《杂役规章》，翻到附录的《常见灵草鉴别要点》，指着一行小字念道：“……清心草，喜阳，叶脉应有淡金纹路。
若长期生于阴湿处，叶脉泛青，且根茎带有水腐气。
师兄你这批货，完美符合‘次品’特征啊。”
他又看向那弟子，语气平和：“师兄，宗门任务，讲究的是诚信。
你用这种手段，一次两次或许能蒙混过关，但次数多了，被执事发现，扣贡献点事小，上了信用黑名单，以后接取高级任务可就难了。
得不偿失啊。”
干瘦弟子被说得面红耳赤，尤其是“信用黑名单”几个字，让他眼神闪烁。
他确实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。
“你、你……”他指着江凡，半天憋不出一句话，最终悻悻道：“七成就七成！
快记上！”
江凡对赵明点点头，赵明这才恍然，赶紧重新记录了贡献点。
待人走后，赵明佩服地看着江凡：“江师弟，你真厉害！
这都能看出来？
那家伙是惯犯了，我们之前都懒得细查。”
江凡笑了笑：“赵师兄过奖了，我只是比较细心，而且喜欢研究规章罢了。”
他晃了晃手中那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《杂役规章》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江凡在任务核验处“大展身手”：* 有弟子用普通铁矿冒充“寒铁”，被他用最简单的磁石法和观察结晶纹路识破。
* 有人猎杀低阶妖兽，用旧伤充作新伤，虚报战斗难度，被他通过伤口凝血情况和妖兽毛发磨损程度揭穿。
* 甚至有人试图用粗浅的幻术符箓伪装灵药，被他首接点破幻术节点，并“好心”提醒对方购买符箓时要注意防伪。
江凡并非刻意刁难，每次指出问题都引经据典（主要是那本规章），有理有据，并且总会“设身处地”地为对方分析利弊，强调“诚信”价值和“违规”成本。
他的名声很快在底层弟子中传开了。
“核验处新来了个家伙，眼睛毒得很！”
“别提了，我那点小伎俩被他一眼看穿，他还劝我踏实做人……听说他连自己戒指里的老爷爷都举报了！
是个狠人！”
渐渐地，来核验处试图蒙混过关的人大大减少，工作效率反而提升了。
负责此处的执事对江凡赞赏有加，月底考评，首接给他评了个“优”，额外多发了三块下品灵石和五点贡献值。
江凡看着自己身份令牌里多出来的贡献点，和储物袋里慢慢积攒的灵石，满意地点点头。
这，才是他想要的“第一桶金”。
靠知识，靠观察，靠对规则的理解和运用，安全、合规，且高效。
这天傍晚，江凡结束了一天的工作，正准备返回住处修炼，一个面容憨厚、身材壮实的杂役弟子悄悄凑了过来，神色有些紧张。
“江、江凡师弟？”
江凡认得他，是负责灵药园浇水的一个弟子，叫张大牛。
“张师兄，有事？”
张大牛搓着手，压低声音，神秘兮兮地说：“江师弟，我……我可能发现了一个‘古修洞府’的线索！
就在后山！
我一个人不敢去，听说你见多识广，能不能……帮我把把关？”
古修洞府？
江凡眉头微挑，看着张大牛那掩饰不住的兴奋和眼底深处的一丝贪婪，心中己然有了判断。
标准的“机缘”骗局开场。
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兴趣：“哦？
张师兄详细说说？”
他的“反诈”业务，看来是要拓展到线下实地了。
---（第三章 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