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语:去医院检查,得知肺癌晚期的我回家做的第一件事,
就是将暗恋我八年的学姐林溪绑回家。一个月后,
我发现身体除了虚以外并没有感到任何疼痛。也就在这时,
医院来电话告诉我当初体检报告拿错了,我的身体很健康。这一刻我慌了,
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。1我的生命,还剩下二十七天。不,现在,我的自由,
可能只剩下二十七分钟了。手机从手里滑落,砸在地板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
我整个人僵在原地,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,只有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,
反复回放着刚才那通电话。“喂?是陈舟先生吗?不好意思啊,我是市一院体检中心的。
那个……就是……我们工作出了点失误,您上个月的体检报告,我们给您拿错了。对,
拿成另一位同名同姓病人的了。您的身体非常健康,一点问题都没有!恭喜您啊!”恭喜?
我恭喜你全家!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血液冲上头顶,又在瞬间褪去,四肢冰冷。
我机械地转动脖子,看向卧室。透过半开的房门,能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团。
阳光透过窗帘缝隙,洒在她的侧脸上,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。她睡得很安稳。林溪。
我暗恋了八年的学姐。被我用一种极其愚蠢且违法的方式,“请”回家里,
强制“隔离”了一个月的女人。一个月前,我拿着那份印着“肺癌晚期”的诊断报告,
感觉天都塌了。父母在外地,我没敢告诉他们。我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,
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。我不能就这么死了。我还没跟林溪说过一句话。从大学入学第一天,
她作为迎新学姐,帮我提了一下行李箱开始,我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。
我看着她当上学生会主席,看着她上台演讲,看着她毕业,看着她进入我梦寐以求的公司。
八年,我像个痴汉,收集着她的一切信息,却连一次正常的搭讪都没有。我就是个废物。
但一个将死之人,总该有点勇气。于是,我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,
做了一件这辈子最混蛋的事。我查到她的住址,趁她下班开门的时候,
从后面用一块浸了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。是的,乙醚。我一个正经大学毕业生,
为了实施犯罪,特地去化工商店,谎称学校做实验,签了一大堆文件才买到的。现在想来,
我当时一定是被“绝症”烧坏了脑子。我把她带回家,扔掉了她的手机卡,
拔掉了家里的网线。然后我跪在她床前,等她醒来。她醒来后,没有尖叫,
只是平静地看着我,问:“你是谁?你想干什么?”我按照预演了无数遍的台词,
一脸沉痛地告诉她:“学姐,外面爆发了一种新型病毒,感染性极强,为了保护你,
我只能把你带到我这里来隔离。我是你楼下的住户,你放心,我不会伤害你。
”她盯着我看了很久,久到我几乎要当场自首。最后,她点了点头,说:“好,我知道了。
谢谢你。”就这样,我们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“隔离生活”。我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饭,
陪她看老电影,给她讲我编造的外面世界有多么水深火热。我以为这是我生命最后,
也是最幸福的时光。我甚至写好了遗书,准备在“隔离”的最后一天,
也就是我“生命”的最后一天,向她坦白一切,然后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。可现在,
一通电话,把我的悲壮剧本撕得粉碎。什么狗屁肺癌晚期。我健康得能去拉磨。
那我现在的行为算什么?绑架?非法拘禁?我咽了口唾沫,冷汗顺着额角滑下。
我低头看了看自己。因为相信自己命不久矣,这一个月我放纵饮食,昼夜颠倒,
身体确实“虚”了不少。但这玩意儿,在法官面前可不能作为减刑的理由。“陈舟?
”卧室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呼唤,带着刚睡醒的鼻音。我一个激灵,魂都快吓飞了。“啊?在!
在!”我连滚带爬地捡起手机,冲进厨房,装作在忙活的样子。
林溪穿着我给她买的兔子睡衣,揉着眼睛走出来。“什么东西响了一声?”“没,没什么!
我刚才不小心把锅盖掉地上了!”我背对着她,声音抖得像筛糠。“哦。”她应了一声,
走到我身后,“今天早餐吃什么?我有点想吃小馄饨了。”她的声音很近,
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后颈上。我浑身一僵。罪恶感和恐惧感像两只大手,
死死扼住了我的心脏。陈舟啊陈舟,你个王八蛋。你现在不是悲剧男主角了。你是个绑架犯。
一个正在给“人质”准备早餐的,贴心绑架犯。2我必须立刻,马上,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。
怎么结束?直接告诉她:“学姐,对不起,我骗了你,其实外面根本没有病毒,
我是因为暗恋你才把你绑来的,哦对了,我也没有得绝症,那是个乌龙。现在你可以走了,
顺便帮我报个警?”我敢肯定,只要我这么说,下一秒林溪就会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,
然后冷静地拿出手机,拨打110。不行,绝对不行。我得想个万全之策。
一个既能让她安全离开,又不会让我锒铛入狱的办法。唯一的出路,
就是把这个“谎言”继续下去,并且给它一个完美的结局。“隔离,解除了!”对,
就这么办。我一边心不在焉地包着馄饨,一边在脑子里飞速构建剧本。我可以告诉她,
病毒已经被控制住了,城市解封了,她安全了。然后我再扮演一个“深藏功与名的英雄”,
把她送回家,挥一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。完美!我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。
吃早餐的时候,我酝酿了一下情绪,准备开口。“学姐……”“嗯?
”林溪小口地吹着碗里的馄饨,热气氤氲,她的脸看起来柔和又美好。看着这张脸,
我的罪恶感又加深了一层。“那个……我今天早上看新闻了。”我故作镇定地开口,
“就是……外面的情况,好像好转了。”“哦?是吗?”林溪抬起眼,看着我,“控制住了?
”“对!控制住了!国家派出了最顶尖的专家团队,研发出了特效药!现在已经全面解封了!
”我越说越激动,仿佛自己真的是那个带来好消息的信使。林溪放下勺子,用餐巾擦了擦嘴。
她没有表现出预想中的欣喜若狂,只是静静地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。“这么快?
”“啊……是啊!我们国家就是这么有效率!”我挺起胸膛,一脸自豪。“那太好了。
”她点了点头,又拿起勺子,继续吃馄饨,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。这反应不对啊。
正常人不应该激动地跳起来,然后感谢我这个“救命恩人”吗?“所以……学姐,
你现在安全了,可以回家了。”我小心翼翼地补充道。林溪吃馄饨的动作停住了。她抬起头,
再次看向我,嘴角似乎弯了一下。“你这是……要赶我走?”“没有没有!绝对没有!
”我吓得连连摆手,“我只是觉得,你被困在这里一个月了,肯定很想家,想念外面的生活。
”“还好。”她说,“你照顾得挺好的。”她顿了顿,又说:“而且,
我公司那边请了一个月的长假,现在回去也没事做。工作压力挺大的,
正好趁这个机会再休息几天。”再……休息几天?我的大脑嗡的一声。大姐,
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?你现在是“人质”啊!绑匪都想放你了,你怎么还赖着不走了?
“可是……”我急了,“你家人朋友会担心的!”“我来之前跟他们说过了,
要去一个信号不好的地方出差,顺便散散心。他们不会找我的。”林溪说得云淡风轻。
我傻眼了。我当初为了防止她报警,把她的手机卡给拆了,手机也藏了起来。现在倒好,
成了她“合理失联”的证据。“陈舟。”林溪突然叫我的名字。“啊?
”“你是不是……腻了?”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,“觉得照顾我很麻烦?
”“不麻烦!一点都不麻烦!”我求生欲爆棚,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。开玩笑,
我现在要是敢承认,她会不会立刻怀疑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?“那就好。
”林溪满意地笑了,那笑容明媚得让我心慌,“那就再住几天吧,等我休息够了再走。
反正你这里,也挺舒服的。”她说完,低头继续享用她的小馄饨。我呆呆地坐在原地,
看着她,感觉自己像个小丑。我的第一次“释放人质”计划,以一种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式,
宣告失败。更要命的是,我看着她满足的侧脸,心里竟然升起一丝……窃喜?完了。陈舟,
你不仅是个绑架犯,还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。3接下来的几天,我活在水深火火之中。
一方面,林溪“赖着不走”的事实,让我这个绑架犯的罪恶感与日俱增。另一方面,
能和暗恋对象朝夕相处,又让我这个痴汉的内心充满了卑劣的喜悦。两种情绪反复拉扯,
我感觉自己快精神分裂了。我开始旁敲侧击,试图唤醒她的“求生欲”。“学姐,
你看这个电影,叫《金蝉脱壳》,讲的是怎么从一个固若金汤的监狱里逃出去,可厉害了!
”林溪一边敷着面膜,一边头也不抬地说:“哦,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?觉得你这里是监狱?
”“不不不!我就是觉得电影好看!”我吓得赶紧换台。“学姐,我新买了一把水果刀,
你看,削苹果特别快!”我试图展示“凶器”的存在。林溪拿过去,熟练地削了个苹果,
把其中一半递给我:“嗯,是不错,手感挺好。明天买点梨吧,我想喝冰糖雪梨。
”我:“……”我甚至偷偷把被我砸坏又勉强修复的门锁,搞得更加松动,
希望她能在开门的时候“无意中”发现这个漏洞。结果第二天,
林溪递给我一个工具箱:“门锁好像有点问题,你修一下吧,万一有坏人进来怎么办。
”我看着她清澈又无辜的眼睛,欲哭无泪。大姐,我就是那个坏人啊!
我的各种“释放”计划,全都在林溪的“天然呆”和“神逻辑”面前,撞得粉碎。
我甚至开始怀疑,她是不是……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?被我这个“绑匪”照顾得太好,
所以产生了依赖感?这个念头让我更加恐慌了。这要是以后真相大白,
我的罪名岂不是又多了一条:精神操控?我越想越怕,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不行,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我必须采取更激进的手段。既然她不主动走,
那我就只能“被动”地让她被发现。我把主意打到了我那个不靠谱的发小,张伟身上。
张伟是我大学同学,也是唯一知道我暗恋林溪八年的人。这家伙是个大嘴巴,
但也是我唯一能求助的对象。我决定,让他来我家“发现”林溪,然后由他去“报警”,
把我这个“走上歧途”的朋友拉回正道。这样一来,我就是“被动”犯罪,
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。对,就这么办!我偷偷跑到阳台,
用我那台藏起来的备用老人机,给张伟发了条短信。“速来我家,有要事!别提前打电话!
”发完短信,我删掉记录,心里一阵忐忑。希望张伟这个二百五,能领会我的精神。
下午三点,门铃准时响起。我深吸一口气,对正在客厅看书的林溪说:“学姐,
可能是我一个朋友,我让他来送点东西。”林溪点了点头,没多问。我走到门口,手心冒汗。
来了,审判的时刻来了。我打开门,张伟那张大脸就挤了进来。“舟子,搞什么飞机?
神神秘秘的。你……”他的话说到一半,卡住了。因为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,穿着兔子睡衣,
一脸恬静的林溪。张伟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,嘴巴张成了“O”型,手指颤抖地指着屋里,
又指了指我。“你你你……她她她……”成了!我心中一阵狂喜。看他这反应,
就知道他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一出大戏。“张伟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我按照剧本,
准备开始我“痛苦的忏悔”。“解释个屁!”张伟一把将我拉到门外,压低声音,
激动得满脸通红,“行啊你陈舟!真人不露相啊!八年不开张,开张吃八年!
直接金屋藏娇了?!”我:“???”等等,这剧本不对啊!“不是,你误会了,
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我急着辩解。“我懂,我都懂!”张伟一脸“兄弟我罩你”的表情,
拍着我的肩膀,“放心,我嘴巴严得很!这不就是你朝思暮想的林溪学姐吗?怎么搞到手的?
下了药了?还是霸王硬上弓了?”我听得头皮发麻。“你胡说什么!我是那样的人吗!
”“那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啊?”张伟一脸八卦。我能怎么说?说我以为自己要死了,
就把人绑来了?这话说出去,他能信?我支支吾吾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张伟看我这怂样,
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。他清了清嗓子,换上一副“军师”的嘴脸,凑到我耳边:“兄弟,
听哥一句劝。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,可不能让人跑了。你得稳住她,让她离不开你。懂吗?
”“我不懂!”我快哭了。“你得对她好,加倍地好!让她觉得,全世界只有你对她最好!
女人嘛,都是感性的。你再时不时搞点小浪漫,买点小礼物,不出一个月,
保证她对你死心塌地,到时候别说报警了,她赶都赶不走!”张.情感大师.伟,
唾沫横飞地传授着他的“御女心经”。我绝望地看着他。我让你来报警,
你却教我怎么坐实罪名?我这是请了个什么玩意儿来?就在这时,门开了。林溪端着一杯水,
站在门口,微笑着看着我们。“聊完了吗?外面风大,进来聊吧。”张伟看到林溪,
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:“嫂子好!嫂子好!我们没聊什么,就……就交流一下厨艺!对,
厨艺!”嫂子?我眼前一黑,差点晕过去。林溪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,
她看了一眼张伟,又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我,轻声说:“是吗?那你们交流完了吗?
陈舟该给我做晚饭了。”那一刻,我分明从她眼中,看到了一丝……看戏的笑意。完了。
这下彻底解释不清了。4张伟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,在我家赖到晚饭后才走。
临走前,他还偷偷塞给我一盒东西,挤眉弄眼地说:“兄弟,关键时刻别掉链子,注意安全。
”我低头一看,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扔他脸上。那是一盒杜蕾斯。我把他踹出门,
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。送走瘟神,我身心俱疲地回到客厅。林溪正坐在沙发上,
腿上盖着小毯子,手里捧着一本书。客厅的灯光很柔和,
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温暖的光晕里。如果不是心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,
这或许是我梦寐以求的场景。“你朋友,很有趣。”她忽然开口,眼睛还看着书。
“他……他就那样,脑子不太好使。”我干巴巴地解释。“他叫我嫂子。”“他瞎叫的!
我回去就撕烂他的嘴!”我立刻立正站好,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。
林溪终于把视线从书上移开,落在我脸上。“你很怕我?”“没有!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吼完我就后悔了。我看到她微微蹙了蹙眉。我真是个傻子,这种反应不是更可疑吗?
我赶紧放缓语气,试图补救:“我……我就是,不太会跟人交流。尤其是……学姐你。
”“是吗?”她轻轻放下书,“可这一个月,你跟我说的话,比我过去一年听到的都多。
”我噎住了。确实。在这场由我主导的“绑架剧”里,
我一个人扮演了信使、厨师、心理医生、故事大王等多个角色。为了让她安心“隔离”,
我几乎把我这二十多年攒的话全都说完了。“那是因为……情况特殊。”我小声辩解。“哦?
有多特殊?”她追问。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她这是在试探我!我大脑飞速运转,
搜索着一切可以用来搪塞的理由。“就是……就是一种责任感!”我急中生智,
“在那种危急时刻,保护学姐你,是我的责任!”我说得慷慨激昂,自己都快信了。
林溪静静地看着我,不说话。她的眼神很深,像一潭湖水,我完全看不透她在想什么。
就在我快要被她看得缴械投降时,她忽然叹了口气。“陈舟,你最近…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
”她的语气变了,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一丝戏谑的探究,而是充满了关切和温柔。
“你总是走神,晚上也睡不好,我听到你翻来覆去。”我的心猛地一抽。是愧疚,是感动,
还有一丝被戳穿的慌乱。“我……我没事。”“是不是……你的病?”她压低了声音,
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担忧,“恶化了?”轰的一声。我的大脑炸了。我忘了,
在她眼里,我还是那个“身患绝症、时日无多”的悲情英雄。我最近的反常举动,
被她解读成了“病情恶化”的征兆。“没有!没有恶化!好得很!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“那你为什么……”“我就是……就是想到,‘隔离’快要结束了,
以后……可能就见不到学姐了,所以有点……舍不得。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。
大概是求生本能吧。但话说出口,我就后悔了。这听起来,
也太像一个变态绑匪的临别感言了。空气仿佛凝固了。我紧张地看着林溪,等待着她的反应。
她会觉得我恶心吗?会觉得我图谋不轨吗?然而,出乎我的意料,林溪的脸上,
慢慢浮现出一丝……心疼?她站起身,走到我面前。我比她高一个头,她需要微微仰视我。
“傻瓜。”她轻声说。然后,她伸出手,轻轻地抱住了我。这是一个很轻很轻的拥抱,
带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。我整个人都僵住了,像被雷劈了一样。大脑一片空白,
完全无法思考。“剩下的日子,”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,带着一丝颤抖,“你想做什么,
我都陪你。”“就算‘隔离’结束了,我也会陪着你。”“好吗?
”我感觉自己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。天啊。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。我欺骗了她,囚禁了她。
可她却以为我命不久矣,对我报以最纯粹的同情和温柔。巨大的罪恶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,一个混蛋。我根本不配得到这样的拥抱。我多想立刻推开她,
告诉她所有真相。告诉她我健康得能打死一头牛,告诉她我只是一个胆小懦弱的暗恋者,
用了一种最愚蠢的方式,上演了一场自以为是的独角戏。可是,我不敢。
我贪恋这个拥抱的温度。我害怕看到她知道真相后,那厌恶和鄙夷的眼神。最终,
我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,任由她在我的世界里,投下一颗最温柔的炸弹。而我,
被炸得粉身碎骨,却还甘之如饴。5自从那个拥抱之后,我和林溪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。
她开始……反过来照顾我。早上我还在睡梦中,她就已经做好了早餐。我笨手笨脚地洗碗,
她会从我手里拿过盘子,说:“我来吧,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。
”她甚至会抢走我手里的遥控器,把频道调到她认为“有益身心健康”的纪录片上,
然后把一盘切好的水果塞到我手里。“多吃点维生素,对身体好。
”我看着屏幕上正在交配的非洲雄狮,又看了看手里粉嫩的西瓜,感觉哪里都不太对劲。
我这个“绑匪”,活得越来越像个“人质”。不,是越来越像个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。
而林溪,这个名义上的“人质”,却俨然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。她会列出购物清单,
让我去采购。会指挥我打扫卫生,角角落落都不放过。
会检查我“吃药”的情况——实际上我每天都是当着她的面,把维生素片当抗癌药一样,
表情沉痛地吞下去。每当我表现出一点“虚弱”的迹象,比如打个哈欠,或者叹口气,
她都会立刻紧张起来。“是不是又不舒服了?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儿?”然后,
她会给我盖上毯子,倒上热水,用一种看“易碎品”的眼神看着我。我内心的愧疚感,
已经堆积到了顶点。好几次,话都到了嘴边,我想坦白。“学姐,其实我……”“嗯?
想吃什么?我晚上给你做。”她会立刻打断我,用温柔的语气堵住我所有的话。
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,看着她为我煲的汤在锅里翻滚着热气,坦白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。
我成了一个被温柔豢养的囚徒,囚禁在我自己编织的谎言里。这天,
林溪说她想彻底打扫一下卫生。我当然不敢有异议,只能跟在她后面,充当苦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