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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《后来,与王座》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注,是“波特兰岛的葛小姐”大大的倾心之作,小说以主人公佚名佚名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,精选内容:由知名作家“波特兰岛的葛小姐”创作,《后来,与王座》的主要角色为波特兰岛的葛小姐,属于男生生活,逆袭,先虐后甜,爽文,无限流小说,情节紧张刺激,本站无广告干扰,欢迎阅读!本书共计18485字,1章节,更新日期为2025-11-13 02:26:36。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.com上完结。小说详情介绍:后来,与王座
**第一章:雨夜微光**海京市的雨夜,
霓虹灯在湿漉漉的沥青路上晕染开一片模糊的光海,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,华丽,
却毫无生气。旧港区的“破浪”酒吧就蜷缩在这一片迷离的光影深处,
像一头疲惫的、在都市缝隙里喘息的老兽。酒吧里,烟雾与廉价啤酒的气味纠缠不清,
混杂着人们喧嚣的谈话声、骰子撞击骰盅的脆响。舞台很小,
只够站下一个人和一束孤零零的追光。我,林晚,就站在这束光里,
抱着我那把用了五年、琴箱上布满划痕的木吉他。指尖拨动琴弦,
歌声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,唱的是我熬了无数个夜晚写出的歌,《尘埃里的诗》。
歌词里是对远方的渴望,对纯粹的坚持,对某个模糊身影的低语。但台下,没人听。
一桌刚下班的程序员在高谈阔论着股票和房价;另一角,
一对情侣在旁若无人地亲吻;更远处,几个穿着工装的大叔划拳的声音几乎盖过了我的歌声。
我的声音,我视若生命的声音,在这里,和背景里那台老旧空调的嗡鸣声,
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。一曲终了,没有掌声,只有酒吧老板老猫在吧台后面,
用那块永远也洗不干净的抹布擦着杯子,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嗓子:“林晚,省点力气,
一会儿唱两首《成都》或者《南山南》,客人们爱听那个。”我抿了抿干涩的嘴唇,
点了点头,没说话。胃里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,提醒着我今天只吃了一顿泡面。
房租后天到期,昨天交完水电费,手机余额显示的数字,冰冷得让人心寒。
这就是我的二十六岁。怀揣着被无数人称赞为“被天使吻过”的嗓音,
拥有着一箱子自己写的、自以为能打动灵魂的歌谱,却在这个城市最不起眼的角落,
活得像个影子。“嘿,晚哥,别泄气!”阿哲从后台钻出来,递给我一瓶冰镇的矿泉水。
他是我大学同学,也是我最好的兄弟,一个出色的贝斯手。如今,他在一家琴行打工,
偶尔接点零星的演出,但大部分时间,都像这样陪在我身边,在我每一次快要沉下去的时候,
用力拉我一把。他咧着嘴笑,露出一口白牙,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哥们儿刚才听了,
你那首新歌,绝了!真的,就是这帮人不懂欣赏!”我接过水,拧开灌了一口,
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,暂时压下了那股烦躁和空虚。“没事。”我扯出一个笑,“习惯了。
”“习惯个屁!”阿哲凑近我,压低声音,“我跟你說,我刚打听到,
‘海潮之声’音乐节那边在招临时搬运工,一天三百,包饭!虽然累了点,
但好歹是靠近舞台的活儿,说不定能蹭机会认识几个制作人呢?
”我看着阿哲眼中闪烁的、几乎从未熄灭过的乐观光芒,心里一阵酸涩。他总是这样,
相信着下一个转角就是机遇,相信着我的才华总有一天会被全世界看见。可现实是,
我们像两只扑火的飞蛾,在这座冰冷都市的灯火外围盘旋了太久,早已被灼得遍体鳞伤。
“嗯,谢了,阿哲。”我应着,目光扫过台下那些麻木或欢愉的脸。曾经,
我也以为音乐是利剑,可以劈开一切混沌。现在才知道,它可能只是麻醉剂,或者,
连麻醉剂都不如。就在这时,酒吧那扇沉重的、因为潮湿而有些变形的木门,
被人从外面推开了。门铃发出喑哑的叮咚声。一股带着雨水清新气息的冷风灌了进来,
吹散了片刻的乌烟瘴气。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。然后,
整个酒吧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,喧嚣声戛然而止。走进来一个女人。
她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米白色风衣,衣摆沾着细碎的雨珠,脚下是一双同样材质的高跟鞋,
鞋跟敲击在老旧的地板上,发出清晰而富有节奏的“哒、哒”声,
与酒吧里原本嘈杂的背景音格格不入。她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,
伞尖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晕开一小团深色。她的妆容精致,一丝不苟,
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,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。她的眼神很亮,
像淬了火的钻石,锐利而冷静,缓缓扫过酒吧内部,最终,精准地定格在舞台上的我身上。
那一刻,我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,呼吸骤然停滞。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。
那些被刻意遗忘的、属于校园梧桐树下的青涩时光,那些关于音乐和未来的狂热梦想,
那些在月光下许下的、幼稚却真诚的誓言……如同潮水般冲破记忆的闸门,汹涌而至。苏晴。
是她。我的大学同学,我音乐路上最初的知音,
我曾深深爱过、也最终狠狠撕裂我所有骄傲的……前女友。她怎么会在这里?
这个穿着名牌风衣,浑身上下散发着“精英”和“成功”气息的苏晴,
与这个充斥着落魄、失意和廉价酒精味的“破浪”酒吧,形成了如此刺眼、如此荒诞的对比。
她朝我走来,步伐稳定,无视周围所有好奇、打量,甚至带着些许敌意的目光。
她在舞台前站定,微微仰头看着我,眼神复杂,有审视,有探究,
或许还有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怜悯?“林晚。”她开口,声音和记忆中一样清亮,
却多了几分公式化的疏离和冷硬,“好久不见。”我握着吉他琴颈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
指节泛白。喉咙发紧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台下的客人们开始窃窃私语,
这场面显然比我的原创歌曲要有趣得多。老猫也从吧台后直起了身子,皱着眉头看着这边。
阿哲下意识地往前站了一步,挡在我和苏晴之间,语气带着戒备:“苏晴?你来干什么?
”苏晴没有看阿哲,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我身上,仿佛阿哲只是一团空气。
她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,取出一个薄薄的、质感很好的文件夹,递向我。
“我是代表星烁传媒来的。”她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酒吧,“林晚,
公司看到了你之前在一些网络平台上传的片段,认为你的声音很有潜力。这是一份艺人合约,
我们希望签下你。”星烁传媒?那个近几年凭借偶像养成和网络选秀迅速崛起,
制造了无数流量神话,与老牌巨头“音律阁”分庭抗礼的娱乐帝国?
台下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。几个原本在划拳的大叔也瞪大了眼睛,显然,
“星烁传媒”这个名字,即使在他们听来,也如雷贯耳。阿哲的脸上瞬间涌上狂喜,
他猛地转头看我,眼睛里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:“晚哥!你看!我说什么来着!是星烁!
星烁啊!”我的心跳在停滞了一拍后,开始疯狂地鼓噪起来。星烁传媒?
他们看到了我的视频?他们要签我?一瞬间,
头闪过脑海——聚光灯、万人演唱会、录音棚、属于自己的专辑……那些我梦寐以求的东西,
似乎触手可及。胃部的绞痛奇迹般地消失了,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滚烫的、名为“希望”的东西,在血管里奔流。我几乎要伸出手,
去接过那份看起来轻飘飘、却可能重若千钧的文件夹。但苏晴接下来的话,
像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,兜头浇下。“不过,”她顿了顿,语气没有任何波澜,
像是在陈述一份与己无关的实验报告,“合约有几个前提条件。第一,
你需要放弃你所有的个人原创作品。公司会为你量身定制更符合市场需求的歌曲。第二,
你需要加入公司正在筹备的新概念偶像男团‘Evolution’,
进行至少为期一年的封闭式培训和团体活动。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,
你需要完全接受公司为你设定的‘深情励志原创歌手’人设,关于你的过去、你的言行,
乃至你的社交网络,都需要按照公司的要求进行‘优化’和管理。”她每说一条,
酒吧里的温度就降低一分。阿哲脸上的狂喜一点点凝固,最终化为错愕和愤怒。
我看着她那张依旧美丽,却陌生得可怕的脸,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,被这些话一寸寸地碾灭,
只剩下冰冷的灰烬。放弃原创?加入男团?接受人设优化?那我还是林晚吗?
那个为了坚持自己的音乐,不惜在选秀节目里硬顶着压力,
最终被扣上“不服从安排”的帽子而遭到封杀的林晚?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选秀后台,
那个同样趾高气扬的节目导演,用施舍般的语气对我说:“年轻人,有棱角是好事,
但在这个圈子,你得学会把棱角磨平了,才能滚得更远。”当时,我选择了转身离开。现在,
苏晴,这个曾和我一起在月光下骂着娱乐圈肮脏、发誓要做出最干净音乐的女孩,
拿着另一份“磨平棱角”的合约,站在了我面前。她看着我脸上血色褪尽,
看着我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,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快的不忍,
但很快又被职业性的冷漠覆盖。她微微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:“林晚,这是你最后的机会。
在这个时代,单打独斗没有出路。你的清高和坚持,在外面,”她顿了顿,
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这间破旧的酒吧,“一文不值。”“一文不值”。这四个字,
像四根烧红的铁钉,狠狠楔进我的心脏。痛得几乎无法呼吸。台下传来了几声嗤笑,
显然是认同苏晴的话。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,我的坚持,在大多数人眼里,
确实就是个笑话。阿哲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苏晴:“苏晴!你他妈还是不是人?
你明知道晚哥他……”“阿哲!”我出声打断了他,声音嘶哑得厉害。我抬起头,
直视着苏晴的眼睛,试图从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眸子里,找到一丝过去的痕迹。
但我只看到了一片冰冷的、名为“现实”的荒漠。我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吉他,
将它轻轻靠在旁边的支架上,仿佛那是一件易碎的珍宝。然后,我走下那个矮小的舞台,
站在苏晴面前。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,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。我伸出手,
没有去接那份合约,而是将它轻轻推回她的方向。“谢谢。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,
平静得可怕,带着一种耗尽所有力气后的虚无,“谢谢星烁传媒的好意。”我顿了顿,
迎着她骤然变得锐利的目光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但是,我的音乐,不是商品。我这个人,
也不接受‘优化’。”酒吧里死一般的寂静。苏晴的瞳孔微微收缩,
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公式化表情之外的裂纹——那是难以置信,以及一丝被冒犯的愠怒。
她大概从未想过,我会拒绝。拒绝这个在任何人看来,
都是垂死之人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。“林晚,”她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你最好考虑清楚。
走出这扇门,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。”我扯了扯嘴角,想笑,
却发现自己连拉动面部肌肉的力气都没有了。“我考虑得很清楚。”我说,“苏小姐,
请回吧。这里,”我环顾了一下这间破败却让我感到一丝畸形成就的酒吧,
“配不上你的高跟鞋。”苏晴死死地盯着我,胸口微微起伏。几秒钟后,她猛地收回文件夹,
转身,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比来时更加急促、响亮,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怒气。
她一把推开酒吧门,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雨幕和霓虹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门再次关上,
将那个光鲜亮丽的世界隔绝在外。酒吧里沉默了几秒,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喧嚣,
人们议论着、嘲笑着我的不识抬举。老猫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,继续擦他的杯子。
阿哲冲到我身边,用力抓住我的胳膊,眼睛通红:“晚哥!你……你何必呢!
那毕竟是星烁啊!就算条件苛刻,至少……至少先进去再说啊!”我看着他,
看着这个为我着急、为我愤怒的兄弟,心中那片冰冷的灰烬里,
似乎又冒出了一点微弱的火星。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疲惫地笑了笑。“阿哲,有些东西,
一旦卖了,就再也买不回来了。”我转身,重新走上那个小小的舞台,拿起我的吉他。
追光再次落在我身上,比之前更加孤独。台下依旧喧嚣。但我闭上眼,拨动了琴弦。这一次,
我唱的不是《成都》,也不是《南山南》,而是另一首我自己写的,
从未在任何场合唱过的歌。歌名叫做——《后来》。前奏响起的那一刻,酒吧里的嘈杂声,
奇迹般地小了一些。---**第二章:暗潮与微澜**苏晴的到来,
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虽然涟漪最终散去,但那沉重的坠落感,却久久沉在我心底。
那天之后,“破浪”酒吧里关于我的议论多了几天,
无非是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”、“穷酸文艺青年的可笑自尊”之类的老生常谈。
老猫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,但也没多问,只是在我唱完歌后,默默多给了我一百块钱,
说是那晚点歌的客人给的“小费”。我知道,这是他无声的安慰。阿哲则忧心忡忡了好几天,
变着法儿地给我找活儿,一会儿是商场开业庆典需要暖场歌手,
一会儿是网络游戏公司需要录制宣传小样,报酬微薄,但至少能让我们勉强糊口。
他绝口不再提星烁和苏晴,仿佛那只是一个不愉快的梦境。但我知道,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
苏晴的出现,像一面残酷的镜子,清晰地照出了我如今的落魄和不堪。她那句“一文不值”,
像魔咒一样,在我耳边反复回响。更让我心烦意乱的是,我发现自己内心深处,
竟然可耻地残留着一丝对她的……在意?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,
我竟然还想从她那冷漠的背影里,找到一丝当年那个女孩的影子。真是可笑又可悲。
“别想了,晚哥。”阿哲递给我一个热乎乎的煎饼果子,是我们大学时常吃的那家路边摊,
“为那种人,不值当。她现在眼里只有她的KPI和上位,早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苏晴了。
”我咬了一口煎饼,面糊和鸡蛋的香气在口腔里弥漫,却尝不出什么滋味。“我知道。
”我闷声回答。“对了,‘海潮之声’音乐节那临时工的活儿,我帮你定了。
”阿哲试图转移话题,语气兴奋起来,“后天开始,连干三天!
虽然就是搬搬器材、拉拉电线,但能进内场啊!
听说这次压轴的是‘星烁’的那个超人气偶像组合‘银河少女’,
还有‘音律阁’的几位实力派唱将都会来!说不定……嘿嘿,咱还能近距离看看明星!
”“音律阁”……这个名字让我的心微微一动。那是与星烁齐名,
甚至历史更悠久、底蕴更深厚的传统娱乐巨头,以制作精良、歌手实力强悍著称。
如果说星烁代表的是流量和新潮,那音律阁象征的则是权威和经典。曾经,
音律阁是我这类怀揣音乐梦想的人心目中的圣地。只是,它的门槛太高,
对于我这种毫无背景的独立音乐人来说,遥不可及。“嗯,也好。”我点点头。至少,
能离真正的舞台近一点,能感受到那种盛大演出的氛围,
或许能重新点燃一些几乎熄灭的热情。……海京市东南部的海湾,
平时是市民休闲散步的好去处,此刻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、喧嚣的工地。
巨大的舞台骨架已经搭建起来,像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。
音响设备、灯光架、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器材堆得到处都是。
穿着各色工装的工作人员穿梭忙碌,对讲机里传来嘈杂的指令声。
我和阿哲穿着廉价的灰色工装,混在人群中,显得格格不入。我们的工作很简单,
就是听从工头的指挥,把指定的器材从仓库搬到指定的位置。
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、金属的冰冷味,
以及一种……名为“期待”的、躁动不安的气息。“看!那是‘银河少女’的专属休息车!
”阿哲压低声音,激动地指着一辆看起来无比豪华、如同房车般的巴士。
车周围围着几个工作人员,神情戒备。我瞥了一眼,心里并无太多波澜。
那些光鲜亮丽的偶像,离我的世界太远了。“喂!你们两个!发什么呆!
”一个穿着保安制服、满脸横肉的男人冲我们吼道,“把那几箱矿泉水搬到艺人休息区去!
快点!”我和阿哲连忙应声,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纸箱。汗水很快浸湿了后背,
工装黏腻地贴在皮肤上,很不舒服。这就是现实。在舞台上,歌手接受万众欢呼;在舞台下,
是我们这些“影子”在支撑着这一切的运行。
当我们气喘吁吁地将水搬到所谓的“艺人休息区”——一片用临时隔板划分出来的区域时,
我无意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苏晴。她今天换了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套裙,
正和一个穿着夸张潮牌、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孩说着什么,表情严肃,
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。那男孩一脸不耐烦,偶尔撇撇嘴,
显然就是星烁旗下某个需要她操心的艺人。她似乎感应到我的目光,抬起头,
视线穿过忙碌的人群,与我对个正着。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
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,仿佛我只是一个陌生的、不起眼的工作人员。
她迅速移开目光,继续对那个男孩交代事情。我低下头,用力搬起另一箱水,
指甲几乎要嵌进纸箱的缝隙里。一种混合着屈辱、不甘和莫名失落的情绪,在胸腔里翻涌。
“哟,这不是我们那位‘清高’的音乐人吗?”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。我抬头,
是刚才那个对着苏晴不耐烦的年轻男孩,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,双手插在裤兜里,
墨镜推到了头顶,用一种打量货物的眼神上下扫视着我,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意。“怎么?
星烁的合约看不上,跑来当苦力了?”他声音不大,却足够让周围几个工作人员听见,
他们脸上都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。阿哲瞬间炸了,放下箱子就要冲过来:“你他妈说什么?
”我一把拉住阿哲,对他摇了摇头。跟这种人起冲突,毫无意义,只会给我们自己惹麻烦。
那男孩见我们不敢回应,更加得意,嗤笑一声:“还以为多有骨气呢,原来也就这样。
告诉你,这圈子,要么跪着赚钱,要么就像现在这样,滚去搬砖!装什么清高!”他说完,
转身趾高气扬地走了。阿哲气得眼睛都红了,拳头攥得咯咯响:“晚哥!你放开我!
我他妈……”“够了,阿哲。”我死死拉住他,声音低沉,“干活。”我知道,他说的难听,
但某种程度上,是事实。在这个圈子里,没有背景和资本,所谓的才华和骨气,在别人眼里,
就是笑话。一整天,我们都在这种压抑和屈辱的氛围中度过。身体的疲惫尚可忍受,
但那种精神上的碾压,让人喘不过气。傍晚,工头宣布收工。我和阿哲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,
坐在舞台后方堆积的器材箱上,吃着冰冷的盒饭。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,
巨大的舞台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愈发雄伟而神秘。它像一座沉默的王座,等待着明天晚上,
那个能驾驭它的王者。而我,连靠近它的资格,都需要用汗水和不被尊重的劳动来换取。
“妈的,这鬼地方,真不是人待的!”阿哲扒拉着没什么油水的饭菜,愤愤地骂道。
我没说话,只是默默地看着那片逐渐被夜色吞噬的海。梦想,在这片冰冷的海水面前,
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就在这时,一阵若有若无的钢琴声飘了过来。旋律很特别,
不是市面上流行的任何一种风格,带着点古典的优雅,又融合了电子音乐的空灵,
像是在夜色中流淌的月光,清冷,却直击心灵。我和阿哲都愣住了,
下意识地寻找声音的来源。声音是从不远处,
一扇虚掩着的、贴着“音律阁专用”标识的休息室门缝里传出来的。“谁啊?
弹得真好……”阿哲喃喃道,脸上的怒气被好奇取代。我也被这音乐吸引。
这演奏技巧和乐感,绝非泛泛之辈。而且,这音乐里有一种……自由的味道,
是那种不受市场束缚、纯粹出于热爱的创作。我们不自觉地站起身,悄悄靠近那间休息室。
透过门缝,我看到一个男人的侧影。他坐在一架便携式电钢琴前,背对着我们,身形挺拔,
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,手指在琴键上灵活地跳跃,
那动人的旋律正是从他指尖流淌而出。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
偶尔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晃动身体。就在这时,
一个穿着考究西装、助理模样的人匆匆走过来,看到我们鬼鬼祟祟的样子,眉头一皱,
正要开口驱赶。琴声戛然而止。弹琴的男人转过身来。那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,五官深邃,
轮廓分明,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,眉眼间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、慵懒而疏离的气质。
他的目光扫过我们,没有惊讶,也没有被冒犯的不悦,只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好奇。“有事?
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悦耳,像大提琴的鸣响。那个助理模样的人立刻躬身,
恭敬地道:“顾少,这两个是现场的临时工,我马上让他们离开。”顾少?我心中一动。
在海京市的娱乐圈,姓顾,又能让助理如此恭敬的……“音律阁”的太子爷,
顾怀山的独子——顾云深?我听说过他。传闻他一直在国外学音乐,最近才回国,
据说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,没想到……顾云深摆了摆手,示意助理不必紧张。
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,停留了几秒,似乎觉得有点意思。“刚才,在听我弹琴?
”我点了点头,没有回避他的目光:“弹得很好。旋律很特别,是自己写的吗?
”顾云深挑了挑眉,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,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
而是反问道:“你懂音乐?”“略懂一点。”我说。
旁边的阿哲忍不住插嘴:“我晚哥可是创作型歌手,写得歌棒极了!
”顾云深脸上的兴趣似乎更浓了些,他上下打量着我,目光在我沾满灰尘的工装上停留片刻,
又落回我的眼睛:“创作型歌手?怎么在这里搬器材?”他的语气里没有嘲讽,
只有纯粹的好奇。我沉默了一下,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难道说因为不肯屈服于规则,
所以沦落至此?就在这时,他的助理接了个电话,然后快步走到他身边,低声道:“顾少,
董事长电话,问您什么时候回去,
晚上和星烁秦总的饭局……”顾云深脸上那丝玩味的笑容瞬间消失了,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易察觉的烦躁和不耐。他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并不需要整理的衣角。
“知道了。”他淡淡地应了一句,然后再次看向我,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张名片,
递了过来。名片很简洁,只有名字“顾云深”和一串私人电话号码,没有任何头衔。
“有机会,聊聊音乐。”他说完,不等我反应,便在那位助理的簇拥下,离开了休息室。
我拿着那张质感极佳的名片,站在原地,有些恍惚。
顾云深……音律阁的太子爷……他刚才邀请我“聊聊音乐”?阿哲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,
压低声音尖叫:“晚哥!你看到了吗?顾云深!是顾云深啊!他给你名片了!我的天!
这可是天大的机会!音律阁啊!比星烁还牛!”我看着手中那张小小的卡片,
感觉它重若千钧。这算是……机会吗?还是另一个,需要付出未知代价的旋涡?
夜幕彻底降临,舞台的灯光开始进行调试,一道道绚丽的光柱刺破夜空,
将这片海湾妆点得如同梦幻之境。而我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,
手里攥着那张来自“王座”之侧的名片,心中一片茫然。---**第三章:后来,
震彻云霄**音乐节第二天。人流量明显比第一天多了数倍,
空气中躁动的因子几乎要凝结成实质。
粉丝们的欢呼声、各舞台试音的乐器声、商贩的叫卖声……混合成一片巨大的声浪,
冲击着耳膜。我和阿哲的工作依旧繁重,但经历了昨天的“偶遇”,阿哲显得异常兴奋,
干活都带着一股劲儿,仿佛已经看到了我们光明的前途。“晚哥,
你说顾云深会不会今天找你?他那种大人物,说话应该算话吧?
”阿哲一边搬着沉重的音响线缆,一边喋喋不休。“不知道。”我回答得心不在焉。
顾云深的名片就放在我工装裤的口袋里,像一块烙铁,时刻提醒着我那个看似触手可及,
却又虚无缥缈的可能性。我甚至不确定,他那句“聊聊音乐”是客套,还是一时兴起。
苏晴今天似乎更忙了,我几次看到她带着“银河少女”的成员在各个区域穿梭,
应对媒体采访、安抚粉丝,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。我们偶尔视线交汇,她总是迅速移开,
仿佛我只是背景板的一部分。下午,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袭击了海湾。
工作人员和观众们纷纷躲避,现场一片混乱。
我和阿哲被派去紧急加固一块可能被风吹倒的背景板。雨很大,砸在脸上生疼。
工装很快湿透,紧贴在身上,冰冷黏腻。就在我们奋力拉紧绳索时,
我听到舞台方向传来一阵更大的骚动,似乎还夹杂着惊叫声和对讲机里焦急的呼喊。
“怎么回事?”阿哲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踮脚张望。
一个穿着星烁工作服的人浑身湿透地跑过,
气急败坏地对着对讲机喊:“……突发急性阑尾炎!已经送医院了!怎么办?!
还有两个小时就轮到他的压轴环节了!观众怎么办?!”压轴?我心中一动。
今天下午主舞台的压轴嘉宾,好像是星烁传媒力捧的一位实力派偶像歌手,周屿。
他是这次音乐节除“银河少女”外,星烁的另一张王牌。他倒了?混乱中,
我看到苏晴站在主舞台后台入口处,拿着手机,脸色苍白得吓人,正在和水激烈地通着话,
她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和无措。雨渐渐小了,但现场的混乱和焦虑却在持续发酵。
周屿突发疾病无法演出的消息,像病毒一样在工作人员和部分粉丝中传开,恐慌开始蔓延。
压轴环节开天窗,对于一场大型音乐节来说,是重大事故!“完了完了,星烁这次麻烦大了。
”阿哲咂舌道,“临时找谁顶替?这可是压轴啊!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
距离原定压轴表演的时间越来越近。观众席开始传来不满的嘘声和催促声。
主办方和星烁的工作人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各种方案被提出又被否定,
现场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我和阿哲作为临时工,帮不上任何忙,只能站在角落,
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。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我犹豫了一下,接通。“是林晚吗?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,带着几分急切的女声。
是苏晴。“是我。”我回答,声音平静。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,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。然后,
苏晴的声音传来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沙哑:“林晚,你现在……能不能帮我一个忙?
”我握紧了手机,没有说话。“周屿的情况你也知道了。”她的语速很快,
“现在找不到合适的替补。观众的情绪快要失控了。我……我向秦总推荐了你。
”我猛地愣住。推荐我?“我知道这很荒谬,也很唐突。
”苏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脆弱,“但是林晚,
我听过你所有的歌,我知道你的实力!你的现场感染力,
尤其是那首……那首你以前写给我的,后来你改名叫《后来》的歌……它,它或许能救场!
”《后来》……那首承载了我们太多回忆,最终却以遗憾收场的歌。她竟然还记得。
“这不是施舍,也不是我之前提过的合约。”苏晴急促地解释道,“这是一次纯粹的救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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